【新年贺文】唇语
有意思 单方面预知本来就可以有意思 但不容易解释现成的很多情节 作者通过“半途而废”这个设定算是圆回来了 详细安插到具体剧情里 可以很有意思(并且很虐)
*私设：降临梗；住院医生实习期的肖大锤预见了未来的片段
*努力往正剧线塞糖的南瓜预祝村民们新年快落！！请不要配合BGM食用（陈奕迅《完》）
（一）
“记忆这东西，作风诡异，总让我捉摸不透。我们完全受制于时间，紧紧跟随它的节拍。我曾经只能看到故事中间的片段……以为，她走的那天或许就是结局了。但现在……我知道，根本没有什么起点、终点。”
Banks博士的心脏曾经几次停止了跳动，可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永远如此平静，就像你们初见时那样。导师没有把握能让她撑下去多久。那双看破俗世的眼睛让你感到饥饿，于是你也就这么做了。你有随身带糖的习惯，糖果棒、口香糖，各种。你只是在某些特定的时间需要它们，然后咀嚼，一遍遍咀嚼。这对于第二轴人格障碍患者来说，再正常不过。
呼吸面罩泛起水雾，Banks博士艰难地斜过头，眉眼带笑地看着你。你忽然惊醒。或许是口腔里的寡淡无味，迫使你张嘴交换病房里的清幽花香。你耐着性子，重复了决定，“我准备好了。我想知道。”
在她仍富有生机的时候，曾问过你这样的问题：“如果能够看见自己的未来，知道自己会逐一失去最亲最爱的人，你还会选择跟他们相遇吗？”
理论上来说，父亲会是一个人一生中最亲最爱的人，但相遇的决定权并不在你的手上。你早就失去了选择的机会。可你太渴望余生的另一种可能，探寻所谓的情感缺失是否有被治愈的可能。
使你束手无策的远远不止那份出自《精神疾病诊断手册》的报告，还有Loftin的家人、院长的谈话，以及修修补补与救死扶伤的界限。实习被迫中断，你和她的时间不多了。你始终凝望着她的眼，尝试识别那水光洌滟下的神色。或许一切已在你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成为定局。但没有人不期望掌控自己的人生。
你尚且年少，尚有一腔孤勇以拼尽全力。
“拜托你，Dr.Banks。这对我而言，很重要。”
那天，你只带着Banks博士未出版的著作就离开了医院，回到逼仄小室通宵研学，没日没夜地挑战那类似中国水墨画的图形奥义。你终于知道了她口中的“她”是谁——女孩Hannah的名字，就像七文一样，没有先后，没有因果。无论从哪边开始，都只有一个意义。
你在睡梦中见到了七肢桶的模样。它从屋外挤身而入，发出一声短促的、像溅水似的声音。高度对称的躯干上排着一圈眼睛，注视着你，引导你伸手触碰。随后它消失，连带着整间小室土崩瓦解。你发觉自己穿着作战服，融在成百上千的队伍里，熟练地拆卸枪械又重新组装。你被人在纽约街头终结了生命，直到某只荷兰军犬用唾液唤醒了意识。你和新老板囚禁了一个好看的危险女人，而她因为你失去了一半听力。
你没来由得感到心慌，从冰箱里翻出两天前剩下的伏特加狂饮，还是止不住手臂上冒出的冷汗。陌生的感觉从口中吸入，如漏电般肆意侵略四肢百骸。比起车祸那年用一个三明治轻易掩过的感觉，现在看来似乎要强烈千倍万倍。你不知道眼眶里模糊视线的物体是什么，而Banks博士先前百般推辞的原因或许就源于此。
可你答应过她。传授七文的条件是，永不绝望。
（二）
你没想过改变。学习七文之前，是自诩足够强大而无须改变；那之后，你把这种可能以及并未捉摸完全的教科书一同烧毁了。
海军陆战队的训练，I.S.A.的任务，明明是一样的成绩，却总让你觉得不如记忆里的片段那般出色。撕心裂肺的痛感正使你偏离自己的轨道。理智告诉你，目的已经完成，诊断与院长都错了。所以你只要坦然接受所有结果，就像Banks博士，这样就可以。
你和Michael Cole相处融洽。“唯你的英雄论”浪漫又震撼，无怪大脑第一次接收时会超载当机。你几次学着模仿电影中的桥段，在他的隐性示好下面带微笑。直到你发现镜子前的苦笑还不如沉默时，你才觉出了自己的滑稽。
半途而废的后果就是这样，你永远做不到真正的释怀，也无法再以最合理的姿态面对现实。
纽约街头，你和Cole守在咖啡厅旁紧盯号码。通讯器里传来某人的小腹鸣音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。你耸耸肩，视线不移，抱着拯救搭档的动机进去买了块蛋糕。超越本能的举动居然带来了出乎意料的结果。你分明在嘈杂人声中听见了记忆里的熟悉声音，褪去了势在必得的攻击性，但那确实是她。
画面在瞬间定格，周遭的所有戛然而止，除了她。
栗色卷发盘绕成髻。她挎着包，一件浅淡的墨绿风衣。“特浓玛奇朵，谢谢。”
图书馆里有关Caroline Turing的零碎信息涌进了你的脑海。无处可走，更无处可逃。你瞥见正在外面匹配手机的John，不敢置信这些脸孔居然就在此时此刻出现。你有些后悔当初学习七文的浅尝辄止，不然你或许早就预料到了这场意外重逢。至少，不会让手中的零钱掉在地上。
你没想过改变。可你想见她。
在实习生那段自我情绪的抗争过后，你再一次获得了如此强烈的欲望。你想知道在墓碑050313之下的秘密，想知道闪回记忆的终点之后又是什么。百战百胜的冷冽理性在那一刻溃不成军，你彻底忘却了Banks博士有关“起点”、“终点”的说辞。
当初，Banks博士放任你走入一滩死水，没有别的要求。那么这踏出的第一步，也依然固守着交易的底线——你预约到了线上咨询的时间。就在执行任务的前一天，下午三点。Cole试图问你是否出了什么麻烦。你只是谢绝好意，要求了五分钟的私人战前动员。
电话拨通时，机械的“嘟嘟”声把你所认知的时间无限拉长，胸腔滞塞的感觉比经历过的未来的死亡还要令人目眩神晕。
而她拯救了你，就像记忆中一次又一次上演的那样。
“您好，我是Caroline Turing，该怎么称呼您……？”
你没注意到自己笑了。你清楚这是最安全的接近方式。你只要一点点声音，就能想象她的眉眼，还有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魅惑。你将永远不会对此感到厌烦。知道她正在努力扮演无害的心理医生，你也努力扮演好患者的角色，不让暗处窃听的两位男士产生丝毫怀疑。
“我想我了解您这次的治疗目的了。不过，我建议还是当面聊会更……”
你不后悔这样的选择，哪怕对象是虚假的。
“谢谢你，医生。我想我好多了。”
（三）
你们还是卷入了Aquino事件。
那天晚上，你同Cole争论“探索者”的是非对错，心跳得很快。Cole信誓旦旦不会波及你，你以久违的认真语气回答，“我相信。”你看见他眼睛亮了亮，像星辰似的干净纯粹。你最终还是陷入了两难抉择——因为，给予再多的善意都是徒劳，Cole的命运不该那样。
可你不能冒险。这不像偷偷联系Caroline Turing，扔进深潭中的石子掀不起任何的风浪。可如果现在撤退回返，你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，你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给John的防弹衣打几个洞，不知道能否踏入Suffolk酒店的1458房间，或者能否再收到Harold的联系方式。
于是你犹豫了。
Cole满身鲜血地倒在地上，用含泪的疼痛目光，扯出一点点希冀换得你安心的微笑。你知道他只想保护你，只想做你的英雄。可你再也没办法说出那种“我会救你”的混账话。因为你知道，这身体只能撑起他告白的最后一分钟。
“好。只做我的……”
你垂头握住他发凉的手，注视他的笑容消失殆尽，恍若隔世。
你发誓你没有颤抖。你只是……感到抱歉。
（四）
创伤造成的后遗症比想象中更加严重，以至于你再重新见到“Veronica”时没有半分的欣喜。她露出恶魔的真面目，电击偷袭反让你从早前的九死一生中恢复了些心智。温柔如水的笑容，风淡云轻的调侃，你发觉，沉沦竟是这样容易。
原来从那时就开始了，那个名叫Root的女人比你更能掌控Sameen Shaw的情绪。
“Where are you ?! ”
“Please talk to me .”
你隐在仓库的黑暗夹角，注视着那个迷失的孤魂徘徊游走，声嘶力竭寻找信仰。她是那样骄傲的人，此刻却满含泪水。你知道她在哭。可你得动手，在John察觉到你的犹豫之前率先扣下扳机，拯救Harold。你始终没有放下枪，兀自绕着低泣崩溃的她踱步，围成小圈。
旁人都以为，那是在向世界宣告对猎物的所有权。
事实上，你只希望把她困在这类似七文的形状之中，没有出口，绝对安全。
John在为她包扎伤口的时候，你假装淡漠，余光总是有意无意地飘过去。她连眼泪都没有了。你费力在那双空洞的眸子中寻找光亮，尽管你知道它很快又会重新燃起，这样的探索并没有意义。
敌人在靠近，你提出离开。而在你意识到之前，你已经拎起那件带血的皮夹克披在了Root的身上。John当然表现出诧异，因为几个小时前你还发狠扬言要报了酒店被困的仇。你知道自己才是肩伤的始作俑者，这180°的态度转变需要解释。
你粗鲁地提起Root的手臂迫使她从座椅上起身，出色的特工技巧让你面不改色，“不能让她死在这里。有机会，得让她尝尝乌头碱的滋味。”
你或许骗过了男士们，可你很快察觉到来自Root的目光。举枪对准Hersh的时候，你甚至能感觉到她朝你轻轻迈了一步。你提醒自己那仅仅是错觉，因为现在的她不会相信任何人。
在Root被送进斯通牧场后的每个夜晚，你辗转反侧，重复自省，那该死的关心到底是不是错了。你夺走小刀抵在她的颈项处，听那温热暧昧的吐息说出每个关于你父亲的字眼。她问你，能否忘记对她的感觉。曾经那感觉自然而然地可归类于讨厌甚至是憎恶，但现在的你……贪心地想要更靠近她，赶在一切还来得及时，数清每一根漂亮的眉睫，辨别每一道唇边纹理。
你是实用主义者。在七千多次模拟之外，你和她从没有这样类似普通情人间的亲昵。你回到正确位置，竭力平静地回答，却遗漏了本该附带的Shaw式威胁。
“Ok , I'll forget how I feel about you .”
（五）
囚禁初期，你四处奔波无暇他顾，相信Harold会把她照顾得很好，尽到地主之谊。
Carter牺牲后她做了记忆中的选择，也留了下来。隔绝The Machine的牢笼真正成为了供人小憩的博览群书之地。你去看她，出于Harold忙于号码的正当理由。你不会告诉任何人，你还顺便跑腿买齐了她所需要的一切琐碎玩意，而这麻烦事居然比射击膝盖更使你心情愉悦。
“不是性别歧视，这些事我可不敢麻烦Harold和他的宠物——眼光问题。”
她靠在沙发上，慢条斯理地修剪指甲，和你“聊天”。你没有恼怒，也没有阻止。因为那些片段不止加强了你的感官，还提前建立起专属Root的免疫系统。可她如此自信，不依不饶，恰到好处的挑逗就像一条吐信的蛇，缠住你，麻痹你的腿部神经。
“想试试吗？”
玫瑰似的红唇开阖，发出了致命的邀请。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靠近的，更不知道她说的是指甲油抑或其他。从窗外探入的几道光勾勒出曼妙的身体曲线，她微微低头，垂落的几绺发丝掩住衣领上方的姣好锁骨。那噙满笑意的眼角，似乎你才是她的猎物。
“我认为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……”
她松开手，未封盖的指甲油掉在地上，缓缓淌出泛光的黑。灵动修长的指尖在你的左臂舞蹈，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。你庆幸自己还穿着去综合医院偷血袋时的长袖，可以勉强抵抗这恼人诱惑。你荒唐地默许挑衅者的胡作非为，任由缠绵气息包裹，最终对上视线。
拉锯战的两端均是被世人所厌弃的灵魂，如此相似。
胜负欲在作祟。Root不可低估，但你也同样。
“我更喜欢和Bear待在一起。”
“Cute .”人畜无害的笑容夹带细腻的颤音，她温柔触点你的鼻尖，突如其来，令你动弹不得，“你一定不知道，Bear最近老是往我这里跑呢。虽然我不喜欢分享，但如果……”
你拍开她作怪的犹如毒液蔓延的手，遏制想吻遍她每一寸肌肤的冲动。你知道不应该在这里。时间错误，地点错误，连心意都是错误的。
“或许，Veronica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？”
你没料到她会以这样的问题阻止你离开。你默默攥住拳，大脑缺氧，无所适从。
（六）
你不记得是从哪天开始，漫无目的的七肢桶和漫无目的的你，总算逐步理解了病床上的Banks博士，理解她的婚姻与女孩的必定死亡。线性状态下的“未来”或许真的没那么重要。你的循规蹈矩让所有片段依次成序，行动的意义只在于“为了什么”而不是“为什么”。
但这远远不够。
本原的思维模式，仍在绝境中求生，妄图控制你去做那些片段之外的事。
当她孤身闯入，为了The Machine大杀四方。你想忘记她说的电梯密码，因为那句无所畏惮的“Go！”成为你挥之不去的梦魇，比Samaritan的模拟更甚。
你刻意放慢的脚步是徒劳，Hersh的暗枪出自你预料以外的角落。你发疯似的搜寻是徒劳，Control的基地藏在连机器上帝都不愿明说的地方。你恍惚于漫无边际的黑幕中，想起了那个站在墓碑前连简单道别都做不到的窝囊废，心底发憷。
Root永远在为你的失职买单，而你无能为力。
“传授七文的条件是，永不绝望”。就好像Banks博士知道了你会放弃，知道了你今时今日的软肋。原来Sameen Shaw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语，可七肢桶教会了你。
你确实可以被治愈，却不如不被治愈。
（七）
你潜入她的居所，在雪夜更换加倍暖和的衣帽，强迫老板的老板控制饮食以照顾那颗脆弱心脏。她一定发现了那些偷偷摸摸的眷注是出自你而不是The Machine，才会变本加厉地打趣骚扰。你懒得再用Harold做借口，只是保持着往常的冷漠以维护特工的最后一道尊严。
你不确定这些对她是否足够，但对你来说足够了。
你将父母第一次约会的餐厅推荐给重获团聚的情侣，希望纽约的夜空能比沙漠繁星更加动人。你不想被同伴看到这样陌生的自己，毫不留情地赶走Lionel。而他笑笑，送你香槟，或许是在为终于习得波斯文化而沾沾自喜，“Happy New Year , Sameen .”
3月21日，是你和你父母的新年。
你有些想她。尽管不知道她在哪里亡命天涯，有无受伤，又是否在这个异国新年中找到了落脚的地方。香槟见底，距离新年还有2分钟。对坐的情侣吻得忘我，你心想应该再点一杯增加虚无缥缈的仪式感。酒保却在你动作前送了上来，说是来自某位女士的礼物。
“Happy New Year , sweetie ~~ 喔，我是不是第一个对你说的人？”
通讯器里的她像个讨糖的孩子，一面仍毫不吝啬地张扬个人魅力。你松了口气，至少她是安全的。
“是。你是第一个。”
“其实我应该更早点……打过来。我有一点点……忙……”你听到她在那头喘息，还有风呼啸的余韵，心脏收紧，“不过我和Bear在一起呢，别太担心我。”
“我还是比较担心你把Bear冷死。”
噪音渐渐消失，她似乎进了室内，“为什么你的情话永远这么特别呢，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了……”
“Shaw，这世界上有198个国家，198种新年传统与纪念方式，但只有一点是相同的，你想知道是什么吗？”
你察觉到她语气中的认真，不由得顿了顿，“在你说明答案之前，还有49秒。”
“别那么着急，Sameen，我会陪你倒数的。”
你站在落地窗前，听到零点的钟声悠然响起，眼前是绽放在楼宇上空的漫天华彩。
她送了你一场盛世烟火，以暧昧期的朋友身份。
而你赠与她所有计划外的善意，以Sameen Shaw的爱人身份。
“Root，新年快乐，照顾好自己。”
你在很久以后才知道她未说出口的答案。烂俗的诗篇不是你和她的相处方式。可你不后悔迄今为止经历的所有苦难折磨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备注：（S03E18）2014年3月20日，波斯新年前夕，小分队搭救Maria与Omar，豆豆祝大锤新年快乐。而阿根正勾搭Bear在纽约的各个街头追踪褶老怪。
陪你倒数的那个人究竟有多重要
重要到 她用过往的最后时光留住了你
又将余生的首支心愿交给你 毫无保留
PS：我很喜欢“唇语”这个概念。不是不在乎你，只是你没有看见、没有听到。本篇的大锤放弃了七文的深入学习，造成两种思维方式混乱，既没法超然，又没法改变，这才是导致她感受到“绝望情绪”的原因。而阿根确实怀疑了在Veronica之前就与大锤有交集，加上大锤的过分照顾就自然而然地提前了两人的感情线。
按理来讲会有下篇，因为到结局为止有太多的空白情节可以加入，嗯，就是不晓得大嘎愿不愿意接……60%吧……
另外，再次祝新年快落，心想事成！！！
特别at想在跨年看刀的 @theonlyjakiecheung （讲真，是有糖的，我塞了，塞了）
评论